胸膛的剑伤,暗暗升起一丝侥幸——扶苏啊,一辈子都是扶不起的软泥,嘴上说得再激烈,事到临头竟也不忍将那一剑刺下,如此甚好

突然,道旁有个屠夫指着他大喊,“这狗贼果然在装死!大伙快看,他醒了”

一时,人群开始躁动起来往囚车挤,在更杂乱的谩骂诅咒声中,众人离囚车越来越近,不断有人捡来烂树皮和泥土朝他砸去。

烂鸡蛋烂菜叶是不可能有的,这年头别说老百姓不舍得把鸡蛋和蔬菜放烂,便是路上捡来的枯树枝,也只有百姓庆贺韩国被灭之时才舍得砸给韩王,叛国贼?配不上大伙用枯树枝砸!

此趟负责押送昌平君的,是卫戍咸阳治安的中尉军,见状,中尉们忙齐刷刷横戟上前,大声喝道,

“此人乃朝廷重犯,尔等只可远观,不得靠近!”

百姓这才不甘心地推搡着往后退了几步,但很快,就有胆大的屠夫冒着被砍头的罪命,大声吼道,“军爷,你们怎的还护上他了?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,勾结六国贼子害秦国、害咱们大王,不就是想毁了我老秦人好不容易盼来的好日子?这种没良心的狗东西,就该咱一人一口唾沫把他淹死!”

百姓们闻言,胆气也跟着重新涌上来,纷纷再次推着往前挤向囚车,大喊道,“就是!我老秦人盼了几代人,好不容易盼来这般好的大王,盼来这般有嚼头的日子,若不是大王此番灭了韩国,韩王才将这狗贼的谋划全招出来,这满肚子坏水的狗贼,保不准就成功了!到那时,六国君王岂会对我老秦人这般好,岂会拿我等当人看,岂会不杀尽尔等?”

众人边嚷着,四面站在前排的人忙趁乱,接过后面的人递来的泥块石块朝囚车扔去,昌平君的伤口难免被砸中,一时重新渗出鲜血。

他见面前的中尉军根本招架不住那么多暴.民,便忍痛暗暗运了一番气,声厉色荏大喝道,

“还不快快住手!本公子眼下虽不再是你秦国右相,却永远是老秦王的外孙,是秦国公主之子,亦是当今秦王的表叔,尔等卑贱庶民,岂敢对本公子动手!”

他见那群如蝼蚁的贱民被此话镇住,果然迟疑地缓缓后退,停下了扔砸的动作,不由暗松了一口气,只要嬴政杀他的诏令还没下来,一切皆有转机——至少,宫中还有个不忍对他下死手的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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